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前幾天跟相葉見面了，但那段記憶在腦海裡，恍恍惚惚的，好像那是很久以前的事。
大學的朋友們約在五月五日那天聚會，恰好是兒童節，他們藉為了慶祝兒童節而辦了扮裝派對，大野本來不打算參加。
「你已經好幾年沒有來了，不來看看大家嗎？打聲招呼也好。」
「你都不來，大家都不知道歐吉桑是不是真的要變成歐吉桑了？」
「田中說他會帶小孩一起出現，相葉ちゃん最近好像很忙的樣子，他還不確定會不會參加。」
「來嘛！」
在幾位朋友的勸說下，大野總算點頭答應了。
然而離聚會的時間越近，大野越發緊張。
他心中暗自希望相葉不要出現，自從那個晚上之後，他不知道如何面對相葉。
聚會的當天，餐廳的包廂內掛滿了大大小小的鯉魚旗，同學們熟悉的面孔跟記憶中相距無幾。有人頭髮長了，打扮更時髦了，然而一開口還是令人熟悉的動作。
跟過往的朋友們聊了一下大家的近況，大野很快地得知有人結婚，有人升遷，還有人依跟最後一次見面時一樣，然沒有任何長進。
當大夥聊得正起勁，包廂的門被打開了。
一張熟悉的笑臉從門外探入，跟所有人揮揮手說：「嗨！」
大家都笑了出來。
「相葉ちゃん？」大野愣在在位上。
相葉的身影與記憶中相似，卻又不同。他瘦了、髮色深了，歲月在他的臉上留下細紋，但不變的是那溫暖的眼眉。
相葉進門後跟所有人打過一輪招呼，最後才笑著跟大野說：「好久不見！」
他選擇在自己的身旁坐下來，一開口就是：「最近還好嗎？」
大野支吾地說著差不多，心臟發出砰通通的聲音。
相葉的聲音在大野耳中好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來，一切都如此恍惚，如此不真實。
相葉是在社團認識的學弟，明明高中時是野球校隊的隊員，上了大學後卻選擇加入了攝影社。
野球跟攝影，看起來八竿子打不著關係，但大野還記得，在某個陽光普照的午後，總是打扮入時的相葉捧著他的類單眼，笑著對他說：「好想學會怎麼拍照，這樣就能留住很多美好的畫面了。」
大野差點脫口而出，當時沐浴在光線中的相葉，是他見過最美的畫面之一。
他們倆人來自完全不同的生活圈，但也許就是性格中如此分歧的因素，溫柔的型男學弟跟奇妙的怪咖學長成為朋友。
他們有些事無話不說，有些事卻隻字未提，以朋友來說，他們不算很親近，但行為總是異常合拍。
在學生餐廳共用午餐時，相葉總是能比大野早一步，遞給大野他正在尋找的調味料，當相葉說了一個冷場的笑話時，大野總是能理解其中的笑點並捧腹大笑。
兩人相處時很愉快，卻不會干涉對方太多的事務，他們保持著朋友的界線，但大野知道自己心裡，有股因相葉而起的波濤，在看不見的深處侵蝕著理智的海岬。
大野在學校的最後那年，聖誕節的前夕，社團以幫相葉慶生的名義辦了聖誕派對，大家在派對中玩得盡興，他們每個人都喝茫了。
大野只記得自己喝醉了，他吵著要去相葉的住所。相葉即一臉使困擾，還是讓這個醉鬼進了自己的家門。
他好像在相葉的房裡又哭又鬧，他不記得自己當時說了什麼，大概是不希望分開之類的。
最後的記憶是個因淚水，鹹鹹又濕潤的吻，又熱又舒服。他一邊哭，一邊闔上眼睛。
醒來的時候，房裡都是生腥的味道，他跟相葉兩人袒裎相見，那個晚上，藉著酒意，他們跨過了朋友的界線。
然而相葉對自己的態度卻還是跟平常一樣，他用談論天氣的語調詢問大野早餐要吃什麼。
大野記得那天早上，他在相葉家的早餐是一碗加了麥片的牛奶。
不知道怎麼面對相葉，大野選擇逃避。
他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，在學校時來不及告訴相葉自己的感覺，畢業典禮的那天，自己被眾人包圍，從身旁的身影裡，他看見那帶著笑意的眉目。
他來不及告訴他，關於那個晚上的種種。
一年後，相葉畢業的那天，大野也沒有去祝福他。
過去的人該讓他過去了，一年後，他交了新的女友，換了新的門號，本來存在電話簿裡的那些數字就這樣消失了，其實有心的話，要得到大家的號碼簡直輕而易舉。
但是就讓一切的種種過去吧…
就跟那個荒唐的夜晚一樣。
「之後再約出來？」那天聚會的尾聲，相葉給了大野自己的號碼。
這個意思是要自己主動聯絡他，本來想將手中的字條揉碎。
然而相葉那溫柔的笑容惹得他心一震，說好該過去的曾經，又一點一滴的浮上心頭。
即使聚會已經過去了好幾天，大野仍渾渾噩噩。
不想去在意的，想要瀟灑地跟過去說再見，奈何昨日的記憶如被風吹拂而過的池塘，由湖心向外漫起一波波的漣漪，無法平靜。
到底是不是喜歡？為什麼如此焦躁不安？
他想起昔日相葉注視自己，那帶著笑意的深邃眼神，他的鼻頭一酸。
想要得到他的目光，想要他覺得自己是特別的，明明前才想跟對方斷得乾乾淨淨。
被挑起的思緒在腦海裡鬧烘烘的。
他找到了前幾天輸入手機的那個號碼，按下通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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兩人在酒館小酌，他們對彼此的感覺回溫。光是閒聊，就錯過了末班車離站的時間，大野又執意前往相葉的住所。
相葉已經不住在先前的地方了，他換了一間稍大的公寓，從客廳到房間都充滿屬於男性的雜物，大概是自己一個人居住。
就像之前一樣，他摟著相葉，撒嬌要得到相葉的親吻。
相葉輕輕地在額頭、臉頰上啄了幾下，大野開心地讓緋紅染上雙頰。
不知不覺間，他們陷入熟軟的床墊中，開始為對方退去身上的束縛。
當相葉精實的胸膛映入自己眼簾時，大野才恍然想起兩人都是同性的事實。
從來不覺得自己會對同性心動，從以前到現在交往過的對象都是女性，但是相葉是不一樣的。
他很喜歡相葉，超越性別的喜歡，但相葉依然是個男人，跟自己一樣，硬梆梆，抱起來一點都不柔軟的男人。
但渾身燥熱難耐，想要找到宣洩的管道，不應該是這樣的，他開始推拒相葉的擁抱。
相葉吻上他的眼角，想要拒絕卻推不開抱著自己的人。
「不要了…」大野搖搖頭，喃喃地低語。
「為什麼？」相葉透出失望的眼神。
大野老實地回答：「我又不是女人…」
「我從來都沒把大ちゃん當成女人過，」相葉用熱切且誠摯的眼神，篤定地告訴自己：「如果不喜歡的話換我在下面。」
因為這句話，大野的理智斷線了，他主動親吻了眼前的相葉。
相葉的眼眸裡反射著無盡的暖意，努力包容著自己，他真的願意為了接納自己而敞開，他真的很喜歡我呢…
他雙手環住相葉的脖子，抬頭凝視著相葉的雙眼。
「大ちゃん、你不是不想…？」
「沒有關係呦，怎樣都可以。」
聽到自己的答案，大野看見相葉的眼裡閃爍著愉快的光輝，相葉溫柔地輕撫過他每一寸的肌膚。
手指用剛柔並濟的力道，探入那尚未開拓的秘部攪動。
「還可以嗎？」
「嗯…」異物進入的感覺稱不上舒服，但他還是容納相葉手指的體內進出。
直到指頭刮搔到某個角度，突如其來的快感讓大野忍不住發出一陣高亢。
相葉因為大野的反應而眉開眼笑，大野感覺到自己的腿被相葉大大的撐開，當相葉進入時，他的身體因被充滿而感到愉悅。
有溫熱的液體落在臉上，大野在迷濛間，看清那是撐在自己上方的相葉，混著汗水所滴下來的眼淚。
「喜歡…」相葉對著自己喃喃的說著。
在律動的同時，他又用一種又哭又笑的表情問了：「喜歡我嗎？」
大野蜷住相葉的手掌，緊緊握住。
「嗯…」他應了一聲。
最喜歡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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